临河镇是中国民间桃雕艺术之乡。云守阳是云渡桃雕第五代传承人。57岁的他,前些年曾一直为招不到徒弟而犯愁。“桃雕是个细活,一枚‘八仙过海’,要在杏仁大小的核上刻出人物、物品、坐骑、场景等一百多项内容,打六十多个孔,一坐就是一整天,一刀失误就前功尽弃。”云守阳说,村里的年轻人吃不了这份苦,也看不上这点功夫钱,纷纷外出打工,有着两百多年历史的云渡桃雕一度后继乏人。
“近年来,全省上下重视文化产业,桃雕的艺术价值也得到了市场认可,一枚普通桃雕作品能卖好几百元。”云守阳说,在当地政府的牵线搭桥下,他先后收了同村的云雷侠、云波先等7位徒弟,手把手地传授初抛光、打眼、掏仁、加工、细磨整套程序。徒弟们勤学苦练,两年下来能独立出作品并销售了,做得好的一颗小桃核能卖上千元。近日,意大利客人Anthony专程跑到泗阳乡下,花2000块钱买了件充满中国风味的“十八罗汉”桃雕手链,送给太太做新年礼物。
12月10日,坐在自家的桃雕工作室里,云守阳手捻着指甲盖大小的桃核,跟记者掏心窝子:“人们常说‘教会徒弟,饿死师傅’,我怕的不是这个,而是怕‘教会徒弟,害死徒弟’——徒弟们雕来雕去,内容还是‘十八罗汉’、‘十二生肖’、‘福禄寿喜’,完全在重复上几代艺人的题材,几乎一成不变。”
“桃雕也是门艺术,只有不断创新才有生命力,墨守成规只能越学越死。”云守阳尝试根据小时候学的课文,闭门构思“司马光砸缸”的桃雕新题材,憋了近一个月,才把这一场景搬到一枚东北水蜜桃的核上。他坦言,自己终归年纪大了,文化水平也有限,创新难度很大。
云守阳也曾把创新的希望寄托在徒弟身上,可徒弟当中学历最高的也只是初中,肚子里没“墨水”有心无力,更何况他们多少还是把桃雕当做一门挣钱的小手艺,何谈创新?云守阳的烦恼,是当下很多民间艺人共同的烦恼:虽然手艺有了传承,但缺乏真正将宝贵的民间艺术发扬光大的人才。
眼下,云渡桃雕已被列入省级“非遗”试点项目,泗阳县今年出台文化产业发展规划,专门注册成立了桃雕文化公司和桃雕工艺传习所,挖掘桃雕艺术内涵。距离云守阳家一公里处的路边,一所古色古香的展馆正紧张装修,准备明年元旦启用。这里就是临河镇投资40多万元建造的云渡桃雕传习所,将引入省内外艺术家,与桃雕新老艺人一起研究题材和技法创新,让云渡桃雕常变常新。
云守阳希望,来年和徒弟一起进传习所,拜师培训,提高文化素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