款识是书法作品中除正文以外的其他文字说明。
款识一般由款和识二部分内容组成。凡针对正文的说明文字,如原作品的题目,原文作者姓名和书写者因时、因事而发的一些议论等,统称为识。识,志也,有记述的意思,凡书写者与被赠与者的姓名则称为款。款,名也,款的内容除上述姓名外,还包括以下内容。一是对被赠与者的称谓和谦词;二是书写者有关的其他文字说明,如写于“××”地点、“××”时间、系“××”地方人等。关于款识,还有三说:①款是阴字凹入者,识是阳字凸出者;②款在外,识在内;③花纹为款,篆刻为识。以上三说均见《通雅》卷三十三所引。
一、款识的由来
款识由来已久,原先是指古代刻在钟鼎器上记载年代的文字。《汉书•郊记志下》:“今此鼎细小,又有款识,不宜推荐于宗庙”。后来,被人们作为考证鉴别的标志之一,并且将用到书画作品上,题写姓名、年、月等等,以表示郑重,对作品的负责。尤其是自元、明、清以来,条幅、横幅、对联等书画作品日益普遍,书画家们越来越重视署款的作用,越来越重视并刻意追求款识的艺术效果。
二、款识的作用
一幅完整的书画作品,包括三个组成部分,一是正文,二是标识,三是印章,三者缺一不可。款识作为书法作品的重要内容之一,对安排布局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,决定着一幅书法作品的优劣成败,因而有“玉人加饰佛添金,妙款一字抵千花”之说。邹一桂《小山画谱•落款》:“画有一定落款处,失其所则有伤画局”。好的署款有两大作用:对于一幅成功的书法作品,署款得体可使正文的行气、章法有所增色。对于一幅有瑕疵的书法作品,精妙的款署可以为之补救。我认为,书法作品好的款识,能使作品画龙点睛、神采飞扬,反之,将会影响整个布局,甚至由于署款的失败而导致整幅作品的失败。因此,不论是书法爱好者,初学者,还是小有成就者,都要重视署款,且不可马虎,不要使一幅成功的书法作品因为署款不讲究而逊色。
三、创作常用品式与署款方式
书法创作常用品式很多,叫法也不一致,归结起来主要有四种品式:一是横式。横式包括横披、手卷、匾额三种;二是竖式。主要包括立轴(条幅、条山)、连轴(屏条)、通轴(海幔、海幕、通屏)、中堂、对联(楹联、龙门联)等。三是方形。方形是中堂的特例,比中堂小,又称斗方;四是不规则形式,主要包括扇形、圆形、册页、小品等。
由于书法作品品式不同,署款的位置安排也有所不同。条幅、屏条和手卷、扇面等品式,其上下款一般都放在正文结束后,先写上原作者的姓名,谦词“书奉”后,另起一行抬高字头,写上被赠与者的姓名,最后落上自己的款。
中堂、横披和镜片,其上下款则可以都放在正文之后,也可以分开放在正文的前面和后面。当然,有跋语的,必须将跋语放在正文的后面。横披的跋语也有放在正文下边的。清书法家郑板桥著名作品《难得糊涂》就是如此。
对联的落款方式比较多,一般都应该分开放在上联的右侧和下联的左侧。上联的右侧偏上位置写上被赠与者的姓名,在下联的左侧落上自己的款。或者在上联的左右两侧和下联的左右两侧同时落款,切记对联不能一双一单落款,因为对联的艺术就在于对称,如果不对称便为不美。有一些对联,字数较少,为了使作品紧凑,也有将上下款落在对联成文的下面。这种处理方式不仅巧妙,而且活泼。
四、款识的章法安排
款识的章法安排,要考虑通篇布局的要求。书者在谋篇时,就要考虑好款识的字数和位置。完成正文后,还须对候款空白如何使用,如正文出处要不要写,要不要加跋,跋长、跋短,是否写作书时间、地点,全款分几行写为宜,诸项内容怎样安排等,都要作精心思考和安排。正文留给款识的位置不可过于宽绰。过宽给人以松散感,也不可挤掉款识的位置。过于局促容易产生紧迫感而无节奏。一般情况下,署款要根据正文字的大小和剩下空白的多寡来酌定。正常情况,正文与落款之间的距离应不少于5公分和不多于10公分为宜。如一行结束时正文刚好写完,需要另行起行落款,则落款时抬头要比正文低一些,低于正文15公分左右。
款识的章法安排,要事前谋篇,不可随意而为。有的人认为落款字数应根据剩下的空白位置大小来定。空大则多落一些,空小则少落一些,甚至可以不落款而只加盖名章。这种观点随意性太强,如果剩下的空白位置大小剩得只能加盖名章的位置,那还谈什么款识?还有认为,书者在创作时会遇到正文最后只剩一个字或两个字,必须重新另起一行再行书写。在这种情况下,正文剩下的一个字或两上字和款识放在一起落,字形大小、字体选择都和款识相同。我认为,这虽不失一种补救的方法,但实则不可取。因为这样正文不象正文,款识不是款识,显得不伦不类。所以,我认为遇到以上两种情况,宁可重新创作,也不要以瑕掩之玉。
五、款识的字体、字号
款识的字体是随作品正文的变化而变化的,由于书法作品正文字体有真、草、隶、篆、行的变化,款识的字体也应有所不同。一般情况下,如果正文是草书或行书,则款识可采用与正文相近或相同的字体;如果正文是真书、隶书、篆书,则款识采用比较活泼流畅的字体,如行楷、行草等。一般说来,款识字体要比正文写得更为轻松些,潇洒一些。如果正文处理的比较平整,到署款时笔毫着眼又无轻重变化,使笔画稍有粗细之分,整幅作品就会平稳呆板有余,灵巧变化不足。
款识的字号没有更多的要求。有的把款识的字号与正文的字号基本处理的相同。如清书法家郑板桥、明书法家张瑞国就是这样处理的。大部分书法家则把正文的字号与款识的字号处理的有所区别。使款识的字小于正文的字。从个人好恶来讲,我倒倾向款识的字号小于正文字号这种形式。因为这样,既能使款识区别于正文,又使整幅作品有变化而显得生动。
款识的字号虽然小于正文,但因它是承接正文而下的,除榜书和对联外,一般不另换小笔来署款。以免影响通篇的气韵。
六、款识的用语
款识的用语要高雅,要脱俗,要有文化韵味。在年份使用上,一般不采用公元纪年,而用干支纪年,如“辛已”、“壬午”、“甲子”等;在月份使用上,一般不采用数字记月,如“二月”、“三月”等俗称,而用较雅一些的代称。如“二月”称为“杏月”、“仲阳”、“仲春”等。“三月”称不“桃月”、“花月”、“三春”、“晚春”等:“五月”称为“榴月”、“仲夏”、“九月”称为“菊月”、“咏月”等等。在日的使用上,一是采用“三浣记日”。即每个月的上、中、下三旬,即上、中、下三浣;二是采用二十四气记日。如“立春”、“雨水”、“谷雨”等;三是月相记日。所谓月相记日,是指月亮明亮部分的各种不同形象。如初一叫做“朔月”、初三叫做“朏”,十五叫做“望”,十六叫做“望后”。另外还有一些特殊记日。许多书法家还常用一些雅语,如“谷雨后二日”、“重阳刚过”等。为了突出书写气候特点,如冬天则用“呵冻”,夏天用“挥汗”,春用“日丽风和”、“惠风和畅”,秋用“天朗气清”,晚间可用“灯下”、“月明星稀”等。这些用语都增加了作品的雅感。
在礼语使用上,书法作品也要求高雅。为了表示对被赠与者的尊重,落款时,被赠与者的姓名称谓应写在前面。同时,要注意年龄的区别,若与自己年龄相仿,可用“指正”、“雅正”、“斧正”、“正指”、“正腕”、“正字”等谦语。对年龄较长者则应用“书奉×××法正”,对年龄较小者可用“书应×××之嘱”、“嘱书”等。对懂书法的还常用“法家”、“方家”、“大方家”。自称一般常用谦称,给自己扣一个愚字,如愚弟、愚兄、愚友等。
总之,书法作品的款识十分重要。要完全掌握,运用自如,还需要向一些行家们学习,向一些成功作品借鉴,同时还需要勤加练习,不断揣摸,从而达到炉火纯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