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裸体到风景,常玉的心路历程
常玉在巴黎一边艰难地维持着生计,一边坚持不懈的继续从事绘画创作。从常玉的绘画风格来看,他始终没有改变个人的创作理念。常玉的早期绘画作品多重于裸体创作,表现形式有油画,有水彩,有水墨,也有炭笔,总体以白色和粉色为主调。他的绘画笔调洒脱,行笔畅逸,使人能感觉到常玉在遵循中国传统技法的同时,又在努力试图突破传统格局的束缚而倾力探索。
常玉的女人体作品一反常人裸体画的表现角度,他以裸女的整个身体轮廓表现他心内的风景。常玉笔下的纤细裸女不多,大都是丰满肥硕的女子。即便是亭亭玉立、玉体冰肌的女人体也都是脂润肌满,风韵张扬。他绘画中的背式女人体特点独具,画中的女人有的独眼视人,若有所思,有的欲言又止,眉宇间还夹杂着冷眼相观、不屑一顾的神情。有的作品女人体的青丝发髻最为招眼,体态含羞带怨,颇有作者“不可向人语,独自暗神伤”的自怜情态。
常玉的风景动物作品,创意和意境也很特别:画中多表现苍茫大地,古道绵绵,或黄沙漫道,渺无人烟的苍凉情境。画中在无边的空旷辽远的苍穹中,只有那小小如沧海一粟孤单的动物,动物有时急行、有时缓步,或深思、或徘徊。它们要往哪里?它们心在何方?乡关何处?使观者无不感到这位异乡游子晚年的孤独和凄楚。
常玉一生都极为坎坷,他画的画根本就卖不出去,为了艺术理想,他又不去按世俗的观点而创作,以致他在蒙巴那斯的家中被煤气熏死的时候,仍然是一贫如洗。常玉至今虽然不为国内人所熟知,但他在台湾,在法国以及欧洲正在被越来越多的人们所赏识。常玉是中国的莫迪利阿尼式的人物,生前潦倒而死后荣光。在上世纪四十年代,常玉本想去台湾办个展,几十幅有代表性的作品提前运抵台湾,但是因为签证时护照问题未能成行。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,常玉的许多代表性作品都被留在了宝岛,成为当代人了解这位绘画大师的心路历程的重要凭证。
常玉的静物作品是他内心世界的一面镜子,画中的花朵大都孤单无力,残花败韵、强撑姿色,像失去母亲的孩子般孤单寥寂,无依无靠,直叫人有“残月伴秋寒,冷冷清清”的凄凉感。
常玉的墓冢缘和身后事
八十年代,台湾的不少画商因为常玉的遗作而暴富,一些有良知的人士还专门到巴黎,在很不容易的条件下,找到常玉所住楼房下的中国餐馆的打工者,这些人都已年过花甲。画商听过他们的叙述,终于在巴黎的一个贫民墓地里找到草草埋葬的常玉坟墓。我听朋友说,就在画商去的那一年,也正是常玉的尸骨马上就要被墓地所有者清除掉的时候。巴黎的墓地有年限限制,常玉死后朋友凑钱给他所买墓地的年限,也恰恰就到这一年。不知道是天意还是巧合,台湾画商此时到了巴黎,出资为常玉的墓地又买下了二十年的使用权,一生孤苦潦倒的常玉也因此能暂时的瞑目一段时间了。
常玉1966年在巴黎去世的时候,他的作品成捆地出现在巴黎的拍卖市场,售价仅数百法郎,八十年代以后单张的售价已涨至数万法郎。巴黎著名的画廊西尔德画廊和东方画廊,在常玉去世后举办了两次他的作品个展,影响逐步扩大。巴黎吉美博物馆前年举办的常玉作品回顾展,把常玉的宣传力度推到了高潮,使常玉在欧洲的影响更加宽阔、深远。
常玉是中国早期旅法画家流亡在域外的一个典型的悲剧人物,是中国式的莫迪利阿尼,他同时又是一个为自己艺术信仰而自由创作、成就斐然的绘画大家。时光荏苒,珠玉蒙尘,吾辈拂拭有责,赋珠宝于重辉,常玉是一颗不可湮没的东方明珠。
常玉的背式女人体特点独具,画中的女人有的独眼视人,若有所思,有的欲言又止,眉宇间还夹杂着冷眼相观、不屑一顾的神情。有的作品女人体的青丝发髻最为招眼,体态含羞带怨,颇有作者“不可向人语,独自暗神伤”的自怜情态。